后生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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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知道

南瓜:

这不是一个愉悦的故事,请慎入。


1


他扫一眼在桌上歪歪斜斜的几个人,悄无声息地遛出包厢。门里门外像两个世界,而他把热闹的那个关在了门内。他穿过长长的走廊,在尽头处发现了他。


方木一条手臂平放在栏杆上,一只手肘撑着,指间夹着一根烟,暗红色的火星亮着一点微弱的光,忽明忽暗。那两道浓浓的粗眉毛一如往常深深皱着,仿佛他们不是刚解决完一个难题,而是又接手一个新的棘手案件。


他在方木身旁站定,但方木没有看他一眼,像没有察觉到多了一个人似的。


他们谁也没有说话,两个人安静地站了一会,方木的烟要烧完了,他摁灭了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,又去拍口袋,只翻出来一个空盒子,一把捏扁了扔掉,抓了两把头发。他的头发本身就够乱了,现在这一抓,又多翘起来几丛乱毛。


他默默掏出一盒拆开过的烟。


方木看了一眼烟盒,抽了一支出来,对他笑了一下:“挺会藏啊。”


他又掏出一支打火机,用手护着给他点。


方木深深吸了一口,绷紧的脸终于在这一瞬舒缓了些,但就连他现在这个样子,也还是让他无所适从。


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,他知道,但在方木面前,他从来就没有过好时机,也不会有,他从一开始就错过了,就算重来多少遍,也注定是要错过。


我永远不会等到了……


他这么想着,于是顺从了自己,“我想和你在一起……”


方木不说话,也没看他,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乱一下,仿佛刚才他只是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,或者其实他什么也没有说。


他看着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,像要表达什么那样又重复了一遍:“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
方木吐出一口烟,看着烟雾缭绕着消失在虚空中,然后才慢慢摇了摇头,“我真的想,一个人。”


听到这句回答,他比他以为的更加难以接受,有很多话卡在他的喉咙里,有很多情绪堵在他的心上,他要竭力控制住自己才能做到什么都不说。他不能说,不该说,更没有立场说,这些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,是他的自以为是,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,而方木,方木会一直留在那个夜晚。


-1


方木不在,一桌人就只剩下他和邰伟还没倒。他自己是没喝多少,而邰伟已经接近倒下的边缘了,仍紧紧攥着酒瓶子不放,滔滔不绝地述说自己和妻子的相遇相知。渐渐地,话却越来越少,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,每喝完一口就叹气,开始念叨方木。


“方木啊……方木……唉……这小子……方木啊……”


他心里一跳,隐隐预感到些什么。他拿起地上一瓶酒,起开了瓶盖递过去,换下了邰伟手里那个快见底的瓶子,“方木怎么了?”


邰伟晃着脑袋看了他一眼,又仰起头灌了一大口。


“方木啊……方木他……什么时候……这小子啊……时候也能……有个人……有个人……拉……拉他……”


话没说完邰伟就趴倒在桌上,只是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呢喃着。


支离破碎的语言,支离破碎的故事,支离破碎的人……


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清醒着坐在那里。


2


照片里的方木不是他所认识的方木,舒展的眉眼,神采奕奕的眼睛,张扬的气息穿过屏幕扑面而来。而他所认识的方木,从一开始就是一个“完成时”的方木,冷静、克制、内敛。他手指划了一下。方木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。方木依然对着镜头咧嘴笑着,和上一张里的笑容几无差别,却隐隐多了点柔和感,锋利的棱角也收敛了一点,脑袋微微向那个男人的方向侧着。那个男人,那个他只在别人嘴里听说过的男人,拥有和他相似的五官和轮廓,却一眼能看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,甚至是两个相反面。翩翩君子,眉眼温润,方木怎么可能因为那点物理上的相似而对他另眼相看呢。男人没有看镜头,目光落在方木身上,嘴角微微翘着,右边有一个酒窝。


有人敲车窗。


他抬头看了一眼,摁灭手机,直接探身过去把副驾的门推开。


方木扶住门顶,原地站了一会才坐进来。车门嘭一声被关上,他立刻落锁。


车内很安静,只有转向灯发出的“嗒嗒”声,等车驶入行车道后“嗒嗒”声也消失了。


方木靠坐在副驾座上,侧脸看着窗外,也不问他要开到哪里去。


深夜的街道空荡荡的,和白天是两个世界,没有声音的,静寂。


方木走在前面,两手插在兜里,微长的头发被风吹起,发尾一晃一晃。他快走几步跟上去,和方木保持同一步调,肩膀有意无意和他的碰在一起。


“你这样我很难做。”方木突然说道。


他转脸看他,“你什么也不用做。”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下仔细观察他的神色,试图发现一些什么,但是他既没有方木的天赋也没有邰伟的经验,他连自己的直觉都没有。


方木笑了一声,摇了摇头,“你知道的吧。”


他还要装傻:“知道什么?”


方木终于转脸看了看他,仍笑道:“邰队那张嘴,醉后特不牢。”


他不说话。


方木突然停下来,对着他说:“你不知道,你不懂,没有人知道……”


他捏紧了拳头,脱口道:“是啊!我什么都不知道!我一个新丁,连你……”


风吹过,飘来一股江水的味道。


方木叹了口气。


-2


他比救护车先一步到,视野里只有倒在血泊里的苏凯文。


他跪到苏凯文身边,用手捂住苏凯文身上豁开的伤口,苏凯文的血从他指缝之间汩汩而出,很快就把他的手染红了。


苏凯文还有意识,急促地呼吸着,眼皮一次次往下坠,他抖着声音叫他:“苏老师!苏老师!我在,我在这里!我是方木!我是方木啊!”


苏凯文慢慢转眼看他,那么慢、那么慢,直到视线终于对上。


他赶紧继续说:“苏老师!你会没事的!你不要怕!救护车很快就到了!很快!你不会有事的!”


苏凯文的脸抽搐了几下,嘴角慢慢往上勾了勾。


他看了,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,拼命忍住哽咽。


苏凯文张了张嘴,手盖住他的手,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苏凯文的喉咙里传出来。


他想叫苏凯文不要说话,什么都不要说,但最终他没有,而是听话地把耳朵凑过去。


苏凯文紧紧捏着他的手腕,吐出来的气打在他耳朵上,喉咙里的声音更响了。


“……我……爱……”


苏凯文没来得及说完。


3


他不说话,垂眼看着江面。橙黄的路灯投在水面上映出一片片碎光,在江面上摇曳晃荡,却始终摇不开那点距离。


他听到方木又习惯性地去拍口袋,但他捏着手里烟盒,没有拿出来。


方木拍完口袋,看了看他,又转回头去,手插回衣兜里。


“就,这样了吗?你就,一直这样下去?以后,永远都,到……这样……”他听到自己这么说道。


“没有人知道以后的事,”方木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,“我也不知道……但我前一秒是,这一秒也是,我只能说我下一秒也会是……”


他在这个瞬间像突然有点懂了,但这个瞬间过去后那一点豁然开朗又离他而去,他还是不懂,无法理解,做不到感同身受。就算那真的是方木的错,为什么要为了无法补偿的事情不放过自己呢?不放过心里就真的会更好过吗?难道这些不都只是徒劳无功的自我满足而已吗?那个人呢?那个人不是爱你吗?那个人说爱你,你为什么不能也爱你自己呢?就算不是我……


而这一个个无情无理的想法也只是他的自我满足罢了。


-3


咖啡味,太阳味,洗衣液味。


键盘的声音,空调的声音,纸张的声音。


他睁开眼,苏凯文看过来,笑道:“睡饱了?”


他眯着眼看苏凯文。


苏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,垂眼对着笔记本屏幕,时不时转眼看看他。


他坐起来一点,推了推苏凯文腿上的笔记本,空出一条大腿来,自己枕上去,还要用脸颊蹭蹭。


苏凯文笑着,直接把笔记本放到一边,用手梳理他睡乱的头发,“还没睡饱啊?”说着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。


他笑起来,抬手摸苏凯文的脸,又去摘苏凯文的眼镜,自己戴上,“好看吗?”


隔着镜片,苏凯文的脸有点模糊,看不真切,但他知道苏凯文还在笑着,苏凯文的声音也在笑:“好看,我的木木最好看,”这么说着却帮他把眼镜摘了,“但这样会坏眼睛的。”


他噘了噘嘴,说:“不是你的就不好看了?”


苏凯文也噘嘴,“你不是我的吗?”


他忍住笑,“我是我自己的!”


苏凯文噘着嘴碰了碰他,“那我呢?”


他说:“你也是我的!”


苏凯文一下子笑了,“我是你的,你是你自己的,那我有什么啊?”


“我喜欢你啊!最喜欢你了!”他说道,“我所有的喜欢都是你的!”说着亲了亲苏凯文的下巴,“苏老师,我好喜欢你。”


苏凯文看着他,温柔地笑着,说:“我爱你。”


他笑了笑,抬手搂住苏凯文的后颈,和他接吻。


4


方木站在路边目送渐行渐远的车尾,风吹在身上有点冷,但不至于无法忍受。


没有人知道。


陈霆也不知道。


只有他和苏凯文。


现在只有他一个人,苏凯文也不会知道了。
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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